英特尔吴甘沙:ICRC十年乱弹之GPTW二三事

　　人生没几个十年，第一个十年是最快乐的。企业往往比人更短命，要做百年老店就要做好第一个十年。ICRC有个好"出身"，立足于高起点，这第一个十年有常人难于意会的艰难。此中种种味道自有做企业的领导们去评述，而对于我们员工，这十年大抵是快乐的。GPTW（Great Place To Work）是每一位员工最乐意身体力行的企业核心价值。至少对我而言，如果说要我在没有badge在身边时忽悠企业文化，GPTW毫无疑问是唯一的选择。此处将GPTW一材多用，歪解其为Growth, Play, T-shirt, Work space。

　　Growth 成长

　　像绝大多数同事一样，ICRC是我职业人生的第一站。年轻人加入年轻的企业，最大的风险是随时开进全新的知识领域，也许懵懵懂懂还没把同事认全，就在reorg中"牺牲"了。运用逆向思维，最大的好处是与公司共同成长，一次次的振荡是加速成长的机会。传说中如果能take the wave，并终于能够与organization形成"共振"，那绝对能屹立于波峰浪尖而不倒。就我本人而言，虽然没有一睹传说之神，却深深体会到：成长，无论对于ICRC还是每一位个人来说，是多么艰难。中国人讲走前人未走之路是摸着石头过河，殊不知是真实的境况多半是不停呛水，甚至有溺死的危险。相比而言，西方人所谓爬-走-跑（Crawl-Walk-Run，工程师文化崇尚缩写，以下记为CWR）需要为成长付出的代价要小很多。我的成长乏善可陈，八年中有七年半在程序系统实验室（PSL），侥幸未经历惊涛骇浪，应该感谢的是实验室制定的基于CWR的可持续成长策略，和将这一策略付诸实践的引路人（外派专家Expats）。一路走来，从最初直接向美国Leaders汇报，到派Expats在中国带队抓独立研究能力，到培养本地的Leadership和管理力量，再到如今能够主导本地的自主研发和成为Intel全球研究项目的主要力量，PSL中国走过的成长之路也是ICRC这些年来走过的成长之路，对中国式的自主创新有很强很直接的借鉴意义。

　　成长的侧面是八千根白发（根据正常成人12万根估算）。但我不会将白发的根数作为成长的必要证明，那流于肤浅（而且涉嫌影射青春长驻的同事们）。对于很多其他同事而言，不可否认成长的重要标志之一是开始为人父母，也许正经历着引路人的角色互换。

　　Play 玩耍

　　在ICRC参加了很多年的招聘，统计经验告诉我应聘者成功的几率与其是否爱玩有一定关系。如果那位没有一点play的爱好，那么相对而言失败将成为大概率事件。其实play不需要很专业，也不需要很高档（没多少人玩golf），但需要有play的欲望，有play的精神，还必须要投入。我们有同事喜欢天天做一两道数学题，不做吃饭睡觉不香，这就是play的欲望；我们有同事球技不敢恭维，但场场请战，不让上场不要紧，一旦上场必浴血拼杀，以致不分敌我，这就是play的精神；我们还有同事工作之余研究摄影，随身长枪短炮加摄影灯反光镜，从家里孩儿拍到花花草草，从有生命拍到无生命，这就是（精神和物质的）投入。

　　这些仁兄(姐)，只要把play的倔劲用到工作上，必能开创一方局面。反之，会把工作的激情引申到play中去，又最让人津津乐道。想当年Intel与***在中国服务器市场杀得是狼烟四起，在足球场上也狭路相逢。足球队的精神领袖兼正印左边锋Ian亲自坐镇，下必杀令，广招八方骁将勤王，有盘踞南道广州的Arthur，有镇守西安重镇的Jian，云云。Ian杀进杀出数回合，浴血战袍被众将替下，眼看僵局难破，Ian亲将爱靴授予一小将，只见其埋伏片刻，斜刺里杀出，脚起球落（入球网死角），攻下关键一城，方3:2险胜。战后Ian大宴群将，酒酣耳熟，已不知这是球场还是市场。此战之后Intel在市场上势如破竹，如今再看，谁能说这不是play之功？

　　会Play好处多多。我们另外一位仁兄还在研究中心当intern的时候，球技未尝高人一等，却是激情洋溢，每球必争。结果好，让SMG的球友看上了，现在上哪儿了呢？直接汇报给Intel China GM了。

　　T-shirt  T恤

　　既然是乱弹，就索性弹个没边际的。在ICRC八年，穿过一次正装（戴tie那种），绝大多数时间穿T恤。T恤盛行在某种意义上反映了Intel的工程师文化。某次去日本见客户，被告知dressing code是business casual，小心求证后大胆假设：business formal为主轴，省掉tie以体现casual。可一到会场傻眼了，在这一面，Intel的美国同事是各式T恤，在那一面，日本客户多西装革履，自己则是四不像。恍惚中明白在工程师文化中casual是时尚，business是垃圾。从那以后，死心塌地地追随T恤时尚。于是衣柜里T-shirts多于shirts，带着Intel大小新旧logo的T-shirt，有全洋文的，有中英交错的，有ICRC的，也有PSL的，还有参加大小活动发的，更有不少的承载着Intel光荣的飞到了亲朋好友身上。

　　Intel的T恤往往太规矩，真正要把T恤做成“文化”还得另辟蹊径。某男，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穿T恤，清一色的卡通主题，那种独立、自在和自我个性的张扬，全然颠覆技术男的传统。高唱“技术人群是文化沙漠”者可以休矣。

　　对于男同事来说，T恤的穿着风格往往体现了“内掌柜”的审美意图。某男，常着粉绿粉红粉蓝，初道是那位内当家的提前展示N+1年纽约米兰春季流行色了，不料春季过了，又是秋季，粉色不改。始明白“粉色陷阱”易入难出。

　　Work Space 工作空间

　　有人说Google真好，把办公室布置得像家一样，可我宁愿把办公室布置得像办公室，而家就是家。把办公室布置得像家，或者把家布置淂像办公室，于我看来都是危险的，因为那Work-Life平衡本来就足够脆弱。

　　ICRC的工作空间足够像办公室，纵横交错、井然有序的matrix空间。基调是灰/白的，点缀着零星的亮色；是静止的，掩映着明暗的闪回；是方块化的，而藏在方块后面的是精致的圆形组合，两个横椭圆镜片，一个竖椭圆脸。在听觉上，静谧是主旋律，伴之以有节奏的键盘敲击，主机低沉的震动，或远或近的低语，也许突然在某个角落爆起一阵嘻笑。

　　这是一个典型的工程师部落空间，却错落浮现着浓浓的“非工程师”气息。白板上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符号中间，也许有一个恶作剧式的涂鸦；远近的方格与天花板之间，会错落冒出几枝绿叶，光景好时还有隐约的花香；最美不胜收的是cub墙面上的照片贴图以及显示屏idle时的屏保图案，有孩子们可爱的笑脸，有宠物们慵懒的身姿，有军事爱好者的兵器谱，还有远足爱好者的私家明信片。哪天Social Club的photographers到这里撷趣，必会满载而归。

　　结语

　　每个ICRCer心中对GPTW有不同的诠释，承载的是各色的记忆和纪念。谨以此文作为在ICRC八年一种非典型视角的"浓缩"人生精华。